彭主任放下电话后,立刻找到院长汇报。院长先是死活不信,在彭主任对天发誓后,院长才半信半疑。院长说如果这是真的,确实是一个使本院家喻户晓提高就诊量的机会。彭主任提出不能有别的医生插手研究殷静,院长拍胸脯一口答应。
范晓莹回到自己的房间给110打电话。“你好,我是110。”电话通了。
孔若君走进自己的房间,他打开电脑,他要尽快将殷静的头换回来。孔若君这才想起,他使用数码相机拍摄的殷静的照片已经被他从电脑中删除了,万幸的是他备份了。
彭主任准备好病房接待殷静。院长悄悄通知在电视台当记者的儿媳。
“我……报警……”范晓莹说。
孔若君找那张备份有殷静照片的软盘,他发现那张软盘放在盒子里,被窃贼偷走了。
载着殷静,孔若君,殷雪涛,范晓莹和贾宝玉的警车开进医院时,彭主任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。尽管有思想准备,彭主任见到殷静时还是狠狠吃了一惊。
“请讲。”“我的女儿……”范晓莹不知怎么说。“您女儿怎么了?”110问。
没有殷静的照片,就无法恢复她的头。孔若君想起殷静卧室的床头柜上有她的一幅照片。
“我没说谎吧?”巩副局长对妻子说。
“她睡觉前还好好的,刚才突然……”“突然病了?要我帮您联系急救车吗?”
孔若君见妈妈正在她的房间和殷雪涛通电话说骷髅保龄球失窃的事,他进入殷静的卧室,从床头柜上拿走殷静的照片,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院长见到殷静后,立刻回自己的办公室叫整装待发的儿媳,电视台的摄影机早已蠢蠢欲动。
“不是病了,是……她的头……变成了……狗头。”“您说什么?”
孔若君将殷静的照片放进扫描仪扫描,趁扫描仪工作的时间,孔若君看了一眼网上的新闻,首先映入孔若君眼帘的是这样一行字:
殷静在医护人员的关照下进入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病房,沿途招来无数惊诧的目光。
“我说我的女儿的头变成了狗头。”
美女变狗头,震惊世界。
巩副局长对妻子说:“我把她交给你了,你们要尽快查清原因,恢复殷静的原貌。”
“您的电话号码已经显示在我们的设备上。我提醒您,打110搞恶作剧是违法行为。”110警告范晓莹。
标题新闻旁边是长着贾宝玉的头的殷静的照片。
彭主任说:“你放心吧。”
“不是恶作剧,我说的都是真的。我家的地址是……”范晓莹将自家的地址告诉110。
孔若君赶紧打开桌上的电视机,电视屏幕上正在说殷静的事,所有频道几乎都是。电视台的记者是从医院拍摄到的新闻,记者说殷静已经是被电影学院录取的学生,不知为什么,她在今天凌晨突然变成了狗头,此事已引起专家的重视,现在殷静正在医院接受检查,目前原因尚不清楚。彭主任出现在屏幕上,她面对摄像机侃侃而谈,表情很是亢奋。
“谢谢您!”殷雪涛感激地对巩副局长说。
“您是说,您的女儿的头变成了狗头?”
“妈,你快来看!”孔若君叫范晓莹。
警察们走了。
“千真万确!”“这怎么可能?”“请快派警察来吧!”范晓莹哭了。
“又发现丢什么了?”范晓莹过来。
“无关人员都出去。”彭主任清场。
“马上有警察去。不过我再重申一遍,如果是恶作剧,您要负法律责任。现在您收回您的话还来得及。”“我不收回。”范晓莹说。
孔若君指着电视屏幕让范晓莹看。
房间里只剩下殷静,殷雪涛,范晓莹,孔若君和贾宝玉。还有医护人员。
“好,警察马上到。”110挂断电话。110这么想:如果是捣乱,就拘留肇事者。如果是精神病患者,就送精神病医院治疗。
范晓莹傻眼了。
“你躺在床上,我给你做体检。”彭主任对殷静说。
范晓莹告诉家人,警察马上到。“我不见外人!”殷静哭着喊。
“是医院干的!那个什么彭主任很兴奋!”孔若君说。
殷静上床。
殷雪涛安慰女儿说:“咱们需要别人的帮助,你会恢复的,相信爸爸。”“我们家有魔鬼!我要见妈妈!”殷静提出见生母。
“他们怎么能这样?”范晓莹气疯了,她清楚这对殷静意味着什么。
“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变了?”彭主任及其和蔼地问殷静。
见殷静将她和殷雪涛的婚姻扯上了,范晓莹始料未及。孔若君听见楼下有警笛声,他到窗户前往下看,警车已经到了。有见义勇为的邻居将他家的窗户指给警察看。警察敲门。“我去开门?”范晓莹问殷雪涛。殷雪涛不敢离开女儿,他冲范晓莹点头。
“你快去医院制止他们!”孔若君提醒妈妈。
“凌晨。”殷静说。
范晓莹给警察开门,孔若君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事态发展。贾宝玉藏在孔若君床下。两位警察进门。他们观察范晓莹的神志。
范晓莹正准备走,她无意中看到孔若君刚从扫描仪里取出的殷静的照片。
“最近几天身体没什么不舒服?”彭主任一边从脖子上摘下听诊器扣在耳朵上一边问。
“是你打的110报警?”高个子警察问范晓莹。“是的。”范晓莹说。“你女儿怎么了?”矮个子警察问。
“殷静的照片怎么在你这儿?”范晓莹问儿子。
“没有。”殷静说。
“她的头变成了狗头。”范晓莹说。“你是这家的人吗?”高警察看见了孔若君。“是。”孔若君说。
“我……”孔若君赶紧寻找理由,“我想看看她原来的样子。”
“解开扣子,我给你听听。”彭主任说。
“她刚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?”高警察问孔若君。“你们去看吧。”孔若君冲殷静的房间努嘴。
“我看出,你和继父的关系在缓和,真是危难之中见真情,这时不幸中的万幸。”范晓莹自己安慰自己。
殷静旁若无人地打开衣服。
两名警察刚走到殷静的房间门口就往回跑,他们跑到门口站住了。高警察脸色煞白,他问孔若君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孔若君摇头。
“你快去医院吧!”孔若君说。
孔若君转过身。
矮警察掏出对讲机,要求增派警力。“大案?”对方问。“快派心理承受能力强的来!”矮警察说。
妈妈走后,孔若君立刻在电脑中尝试恢复殷静的头,他使用<鬼斧神工>将殷静床头柜上的照片的头换下贾宝玉的头,孔若君按下了“确定”,他觉得此刻的鼠标有千金重。
彭主任认真听,没有异常。彭主任仔细看殷静的狗头和人体的对接部位。
5名增援的警察很快到了。天已经蒙蒙亮,孔若君家的门外和楼下全是看热闹的邻居。有说出了谋杀案的,有说窃贼入室抢劫的,还有说再婚家庭自相残杀的。增援的5名警察看到殷静后目瞪口呆,其中警长上前仔细观看狗头和人身的结合部,结论是天衣无缝。
孔若君现在要做的事是立刻赶到医院去,看看殷静的头换回来没有。
院长走进病房。
“她是女孩儿?”警长看了殷静胸部一眼,问一旁的殷雪涛。“是。”殷雪涛说。一位警察做笔录。
孔若君关闭电脑,他跑步下楼,拦了一辆出租车,直奔医院。出租车上的收音机也在喋喋不休地说殷静的是。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地球大概快走到终点站了。
“这是院长。”彭主任站起来介绍。
“你是她父亲?”警长问殷雪涛。殷雪涛点头。“她原来好好的?很正常?”警长问。
医院大门口外停满了各种车辆,孔若君一看就知道是媒体的车,车四周都是拿照相机和摄影机的人。
殷雪涛向院长表示感激,他说殷静在医院受到了重视。
范晓莹将殷静床头柜上的照片拿给警察看:“这是昨天的她。”警察们围过来看殷静的照片。孔若君清楚地看到警察们眼睛都一亮。警察们再看殷静本人,都皱眉头。“咱们不是在做梦吧?”一个警察提醒同事。警长瞪了他一眼,说:“乱讲,怎么会是做梦,我现在清醒得很!”
孔若君好不容易进入殷静的病房,范晓莹正在和彭主任大吵。
电视台的摄像机隔着玻璃拍摄床上的殷静。
“那这是……。”那警察问。“没外人进来?”警长问殷雪涛。
殷静依然是贾宝玉的头,孔若君泄气了。
院长观察殷静,他说:“应该给她做个脑电图。她的思维功能正常吗?”
“没有。”殷雪涛说,“就算有人进来,和我女儿变头有关系吗?”警长无话可说。“他是什么人?”警长指着孔若君问殷雪涛。
“殷静变头和我没关系。”孔若君在心里宽慰自己。
“正常。”殷雪涛说。
“他是她哥哥。”“哥哥?”警长不信。“我们是再婚家庭,他是我儿子。她是他女儿。”范晓莹解释。
“你们没有权力叫记者来!”范晓莹痛斥彭主任。
“这是那只狗?”院长指着孔若君身边的贾宝玉问。
警察先是眼睛一亮,以他的经验,再婚家庭成员之间发生刑事案件的比例高于非再婚家庭。警长再一想,又觉得实在无法将再婚和变头联系在一起。
“我真的不知道记者是怎么知道的!”彭主任为自己辩解。
“是。”殷雪涛说。
警长问殷静:“你还能说人话吗?”殷静说:“能。”警长又问:“思维也和原先一样?”“差不多。”殷静说。
院长在一边对范晓莹说:“记者的职业嗅觉是很灵敏的。这样的事,瞒得过今天,瞒不过明天。您别太激动,咱们还是想办法查清孩子变头的原因……”
“把它带到实验室去。”院长对护士说,“在那儿给它作体检。”
一个警察小声说:“狗脑子怎么能思想呢?”警长转身瞪他。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变成这样的?”警长问殷静。
“你们让所有记者离开我们!”殷雪涛冲主任怒吼。
“我带它去。”孔若君说。
“两个小时前。”殷静回答。“有什么感觉?比如疼不疼?有人出现在你身边吗?”警长问。殷静摇头。
彭主任看院长。
“你协助我们把它送去后,你就离开实验室,我们会善待它的,你请放心。”院长对孔若君说。
“昨天吃什么特殊的东西了吗?”警长再问。“没什么,对了,吃了生日蛋糕。”殷静说。“你过生日?”警长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
“让保安驱逐记者!”院长下令。
“我什么时候能带贾宝玉回家?”孔若君问。
“他过生日。”殷静看孔若君。“我儿子昨天18岁。”范晓莹插话。“你们的关系怎么样?”警长问殷雪涛。
“小静!”一个中年女子冲进病房。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。
“经过体检,如果发现它没什么异常,你就可以带它回家了。”院长说。
“什么意思?”殷雪涛反问,“难道这是人为的?”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警长向殷雪涛解释,“希望您能配合我调查。”
“妈!”殷静一看是声母崔琳,立刻号啕大哭。
“听院长的,把贾宝玉送到实验室去,这是为了治殷静的病。”范晓莹对儿子说。
“我们相处得很好。”殷雪涛看着范晓莹说。“其实一般。”殷静说。“有矛盾?”警长像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。
母女抱头痛哭,崔琳还不习惯抱着狗头哭,她偏着头。
“我没病!”殷静纠正继母。
“小静,你应该如实说话。”范晓莹提醒殷静。“让她说。”警长制止范晓莹。
“殷雪涛,你怎么把女儿弄成这样?”崔琳质问一旁的前夫。
“小静!”殷雪涛说。
“也没什么大矛盾……”殷静确实说不出什么。
殷雪涛说经过。
孔若君拉着贾宝玉离开病房去实验室。
“对了,”殷雪涛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我们家养了一只狗,我女儿现在的头和那狗头一模一样。”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警长发现了新大陆,“狗呢?”
“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,应该共同想办法。”崔琳身后的男子说。
在实验室,护士将贾宝玉拴在桌子腿上。贾宝玉可怜巴巴地看着孔若君。
“去把贾宝玉叫来。”殷雪涛对孔若君说。“贾宝玉?”有警察嘀咕。“我们家的狗叫贾宝玉。”范晓莹解释。
崔琳点头。
“你在这儿呆着,他们不会伤害你,我马上回来!”孔若君对贾宝玉说。
尽管孔若君觉得把贾宝玉带到警察跟前凶多吉少,但他别无选择,只能尽量拖延时间。孔若君磨蹭到自己的房间里,贾宝玉蜷缩在床底下。
“你是殷雪涛?我叫宋光辉。”宋光辉朝殷雪涛伸出手。
孔若君决定赶回家,他要在电脑里将贾宝玉的头从殷静身上拿下来,尽管孔若君不相信殷静变头和他在电脑中给殷静换头有关,但他觉得这事太巧了。
“出来吧,没事儿……”孔若君叫贾宝玉。精通人性的贾宝玉不出来。
殷雪涛和前妻的丈夫握手。
为了尽快让贾宝玉回家,也为了殷静不再受罪,孔若君要回家试试。
“你不出来,他们会来找你的。”孔若君说,“有我呢,没事。”贾宝玉只得出来,孔若君将它领到警察面前。
“她叫范晓莹。”殷雪涛将后妻介绍给前妻和前妻夫。
孔若君到病房告诉范晓莹他先回家了。
“真的是它的头!”警察们惊讶。“会巫术的狗!”一名警察和殷静异曲同工。
“这是我儿子孔若君。”范晓莹说。
“你回去吧,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。”范晓莹对儿子说。
“肯定是巫狗!”殷静来劲了。
“我们是从电视上看到新闻后赶来的,这不是小事,咱们应该通力合作,把殷静的损失降到最小。”宋光辉说。
孔若君乘坐公共汽车回家,在车上,他听到两个乘客的对话。
“你瞎说什么?”警长训斥下属,“别说迷信的话!”“这狗养了多长时间?”警察问孔若君。“一年。”孔若君说。
孔若君感到宋光辉很稳重,说话有条理。
“听说了吗?咱们市有个姑娘变成狼了!”
“有犬证吗?警察问。“有。”孔若君拿出犬证给警长看。“昨天晚上它在你的房间吗?”警长问殷静。
“你说的对。”殷雪涛说。
“胡说八道!你蒙谁呀?”
“不在。”殷静说。“昨天晚上它在哪儿?”警长问。孔若君说:“贾宝玉昨天晚上在我的房间。”
“他在国家安全部工作。”崔琳向前夫介绍现夫的职业。
“谁骗你谁不是人!我姨的同事是那家的邻居,今天早晨的事儿,去了好几百辆警车!”
“它一直没离开过?”警长问。“绝对没离开过。”孔若君说,“我作证。”
“对不起,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?我们商量点儿事。”宋光辉礼貌地对彭主任和院长说。
“真的?”
“它没有作案时间。”一名警察小声说。
院长和彭主任没理由不出去。
“听说那姑娘特漂亮,还是演员呢!这下给毁了。”
警长回头瞪他。“它有什么异常吗?”警长问孔若君。“没有。”孔若君回答。
“医院检查怎么说?”崔琳问殷雪涛。
“她演过什么?”
警长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,做笔录的警察让殷雪涛们在笔录上签字。“警长,需要勘察现场吗?”一位警员请示警长。
崔琳的职业是律师,从激动中恢复平静后,她的思路很清楚和具有逻辑性。
“我不太看电影。据说有一种钙的广告就是她拍的。”
“看看吧。”警长想了想,说。本来他觉得没这个必要。警察们带上手套开始勘察殷静的房间,小心翼翼地提取指纹和脚印。
“医生给小静作了很多检查,包括脑电图,心电图,拍X光片子,化验血液和大小便等等,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”殷雪涛说。
“能拍广告,名气小不了。真要是她给钙拍了广告,现在她变成狼了,谁还敢吃那钙?”
“可以使用一下您的这个房间吗?”警长指着殷雪涛和范晓莹的卧室问范晓莹。
“这就是说,小静的异变不是病。”崔琳说。
“这倒是。听说街上卖的钙都是糖片,傻子才吃。”
“请便。”范晓莹知道警长需要和下属研讨案情。
“咱们中还有没有认识医生的?”宋光辉问。
“没错,我姐夫就是药厂的,他说他们厂的职工没一个敢给自己的孩子吃改,他还说钙都在食品和阳光里。”
警长叫上两名资深警员,他们进入卧室,小声商量。“你们怎么看?”警长问。“不象是刑事案件。”一位资深警员说。
范晓莹迟疑了一下,说:“孔志方的妻子石玮是医生。”
“现在什么新鲜事没有?人都能变狼……”
“太离奇了。如果不是亲眼看到,谁说也不信。”另一名警员说。“皮皮鲁才应该遇到的事,让咱们碰到了。”警长说,“如果不是刑事案件,就不归咱们管。”“毕竟不是小事。据我所知,现实世界中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,咱们应该重视。”一名警员说。警长点头沉思。
“孔志方是谁?”宋光辉问。
孔若君到站了,他下车,匆忙朝自家的楼房走去。
“我请示局里。”警长拿出手机。“今天局领导谁值班?”警长打电话前问属下。“巩副局长。”一警员说。
“是我爸。”孔若君说。
孔若君打开家门,屋里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,所有房间都被翻得乱七八糟。
警长给巩副局长打电话。“巩副局长吗?我是王刚复。我有一件事要请示您。”警长说。“说吧。”巩副局长说。
“能让石医生来吗?”宋光辉问。
“被盗了?”孔若君难以置信祸不单行会残酷的降临到他家头上。
“大约40分钟前,110接到报警,说是一个女孩子在睡眠时变成了狗……”
“干什么?”范晓莹问。
孔若君给妈妈的手机打电话。
“抓到骚扰者了?”巩副局长判断警长擒获了令警方头疼和恼火的打110捣乱者。
“咱们得有一个懂医的。”宋光辉看了一眼门外的彭主任,压低声音说:“我觉得出于利益驱动,他们在炒作殷静的异变。咱们不能让他们拿咱们孩子的事为他们赚取利益。如今这社会,出了任何打破常规的事,恨不得所有人都想从中谋取利益,结果往往是伤害当事人。咱们要保护殷静不受伤害。”
“妈,咱家出事了!”孔若君说。
“不是骚扰,是真的报警,我现在就在现场,目睹了变成狗的女孩子……”
“现在就叫石玮来?”范晓莹问。
“还能出什么事?”范晓莹疲惫地问。
“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,不能在值勤时喝酒,你是怎么搞的?”巩副局长训斥警长。
“越快越好!”崔琳说。
“我刚进家门,家里特乱,我估计是被盗了!”孔若君说。
“我什么时候在值勤时喝过酒?我是王刚复,我压根儿不会喝酒。”巩副局长这才想起此王警长不是彼王警长,此王警长滴酒不沾。
“她会来吗?”孔若君提醒母亲。孔若君见过母亲和石玮面对面吵架,场面及其宏伟壮观。
“咱家被盗了?!”范晓莹口气变了。
“没喝酒你说什么胡话?”巩副局长质问。“我也不多说了,我估计凭我再怎么说,您也不会相信。您最好能亲自来一趟,再顺便到限养办借个圈狗的笼子来。”警长说。“那狗笼子干什么?”巩副局长问。
“我试试。”范晓莹给孔志方打电话。
“估计是……”孔若君一边环顾一边说。
“我估计您来了后,会下令将贾宝玉带走。”
电话通了。
“丢什么了?”范晓莹急忙问。
“贾宝玉?你绝对喝酒了!”警长再次申明自己完全清醒。巩副局长见到殷静后,呆若木鸡。
“孔志方吗?我是范晓莹。”范晓莹说。
“我还没看,你们的床头柜被打开了……”孔若君往范晓莹的卧室看。
“怎么办?归咱们管吗?”警长问副局长。“当然得管,咱们连煤气中毒都管,这么大的事,责无旁贷。”巩副局长说。
“什么事?”孔志方冷淡地问。
范晓莹的床头柜是隐形保险柜。
“怎么管?”警长请示。巩副局长语塞,因为没有先例,他一时不知如何处置。巩副局长想起了自己的老婆。
“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“你快去看看,里边有没有几捆钱?”范晓莹急了。
巩副局长的老婆是一家医院的内科主任。巩副局长觉得应该先向医生咨询变头是否是一种病变。巩副局长给也在医院值夜班的老婆打电话。
“……”
孔若君过去看,保险柜里一贫如洗。
“请找彭主任接电话。”巩副局长对接电话的护士说。“哪一位?”彭主任问。
“殷雪涛的女儿殷静今天……”
“没有,什么都没有!”孔若君告诉妈妈。
“我是老巩。有件事向你请教。”巩副局长对妻子说。
“我从新闻中看到了,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快报警!保护现场,我马上回去!”范晓莹说。
“怎么跟谈生意似的?”彭主任笑。“从医学角度讲,人会变狗吗?”“现在的人,有多少不是狗?”
“我知道石玮是医生,我们想请她来……”
孔若君打电话报警。
“我是说正事。”“有这么说正事的吗?我正忙着呢,没功夫听你瞎说,我挂电话了?”
“殷静不是已经在医院了吗?”
孔若君放下电话,他进入自己的房间,窗户开着,孔若君看到他的桌子上有脚印。显然是有人从窗户进来了。
“别挂,真的有个女孩子的头变成狗头了,身体还是人的身体……”“你在值班时间喝酒?”
“这个医院在拿殷静做文章,我们需要有个懂医的自己人作判断,我们要保护孩子,请你帮这个忙……”
孔若君翻看自己的东西,他的存放电脑软盘的塑料盒不见了。孔若君赶紧翻看他放在枕头下的数码相机,谢天谢地,窃贼没有对他的枕头下边发生兴趣。
“你是怎么了?我什么时候在上班时间给你打过扯谈的电话?”“你给我打电话说一个女孩儿的头变成了狗头,这不是胡说八道?”
“……我们马上去!”孔志方说。
“小偷会偷电脑软盘?”孔若君觉得小偷和电脑软盘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。
“是真事!开始我也不相信,现在我就在那女孩儿家!她家养了一只狗,今天凌晨,女孩子的头变成了贾宝玉的头……”“什么乱七八糟的!”
范晓莹收起手机,对大家说:“他们很快赶来。”
警察和范晓莹同时感到。还是那个警长。
“对了,贾宝玉是那只狗的名字。”“你是说,有个女孩子的头变成了自己养的狗的头?你是亲眼看见了?”“千真万确。”
孔若君的眼眶湿润了,他怕被人看出来,就假装打了个哈欠。他打完哈欠发现,屋子里的人都在假装打哈欠。
“你家又有人变头了?”警长问。
“女孩子多大?”“18岁。已经考上电影学院了。”“……。。”“你在医院见得多,有过这种事吗?”
一位副院长赶来对走廊里的院长说:“卫生局李副局长刚来的电话,他说各路专家马上到咱们医院会诊殷静,请你做好准备。
“这次大概是被盗。”孔若君没心思调侃。
“没有。”“这会是病变吗?”“不会。”巩副局长见夫人给不了他帮助,说:“我挂电话了?”
答应过彭主任不让别人插手研究殷静的院长看着彭主任说:“怎么办?”
“被盗?这么巧?会不会是统一个人干的?”警长感兴趣了。
“你等等!”彭主任猛然意识到这对她是一次机会。“怎么?”巩副局长问。
“咱们能怎么办?”彭主任耸肩,表示无可奈何。
范晓莹刚要进自己的卧室盘点财宝,被警长拦住了:“请您先留步,等我们勘察完现场,您再进去。”
“你是说,确实有个女孩子的头变成了狗头?”
院长吩咐手下布置会议室。
范晓莹只得站在原地不动,她看着警察在她的卧室忙碌着,还有警察拿着照相机拍照。
“确实。”“你把她连同那只狗送到我们医院来,我们给她做全面体检,找出原因。”彭主任说。
孔志方和石玮赶来了,石玮给殷静简单作了体检后说:“绝对不是疾病导致的。”
大约30分钟后,警察对范晓莹说:“现在您进去清点都丢了什么吧!”
“这办法好!你做好准备,我们马上把她和狗送去。”巩副局长关闭手机。彭主任是医科大学毕业的硕士,从医数十载,比上不足比下有余。然而彭属于那种爱往上比的人,她的同学中已经有出任卫生部司长的了,而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内科主任。彭主任觉得如果真有女孩子变成了狗头,对她来说,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扬名机会。彭主任可以靠研究她出人头地。巩副局长对殷雪涛说:“殷先生,经过我们初步分析,发生在您女儿身上的事不象是人为的,更不象是刑事案件。我刚才和一家医院的医生联系过了,医生建议我们送她去医院做体检,您看如何?”殷雪涛看范晓莹。
“你估计是什么导致的?”崔琳问。
范晓莹进入自己的卧室找财宝,她一无所获。
“我觉得只有这样了,小静的意见呢?”范晓莹说。殷静不说话。
石玮看着殷静说:“确实不可思议,这肯定是全世界头一例。我估计,专家会蜂拥而至的。”
孔若君发现酒柜上骷髅保龄球也不翼而飞了,只剩下球座孤零零地傻呆在原地。
“去医院检查一下,说不定很快就弄清原因了。”巩副局长说服殷静。殷静同意了。“把狗也带上。”巩副局长对下属说。
“小静不能给他们当研究对象,这会毁了她的一生。”殷雪涛说。
“能告诉我失窃了什么吗?”警长问范晓莹。
两名警察将放在门口的犬笼抬进来。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孔若君急了。
“应该在专家来之前,马上离开这医院!”孔志方说。
范晓莹说:“五万元现金,一张信用卡,两根金项链,一张十万元的定期存折。”
“医生说,要把狗也带去。”巩副局长对孔若君说。
“快走!”宋光辉说。
有警察纪录。
“带贾宝玉干什么?这和它有什么关系?”孔若君不干。殷静说:“怎么没关系?是它的头跑到我身上来了!”
已经晚了,院长带着数十名专家来到病房门口。
孔若君补充说:“还有一个保龄球,还有我的一盒电脑磁盘。”
有警察开始捉拿贾宝玉,贾宝玉冲警察狂吠。一名警察拿出一个带长把的专门夹狗的铁架子。“你敢!”贾宝玉上前阻止警察用铁夹子钳制贾宝玉。
“你们不能进来!”宋光辉说。
“保龄球也偷?”警长清晨来时见过骷髅保龄球,他看酒柜上,“保龄球很重吧?”
“你不要妨碍公务!”那警察警告孔若君。“贾宝玉怎么了?它有狗证,又没有咬人,你们没有权利抓它!”孔若君抗议。
“为什么?”彭主任问。“这里是医院的病房,你们都出去,现在不是探视时间。这些是来给殷静会诊的各路专家,有人类学家,有动物学家,有农业大学的教授。你们先出去吧。”
“15磅。”范晓莹说。
殷雪涛看范晓莹。范晓莹含着眼泪对孔若君说:“他们不是没收贾宝玉,只是带它去医院做体检,很快会送它回来的。殷静都变成这样了,你应该同情她。配合一下吧,啊?”巩副局长也对孔若君说:“狗是你的,我们确实没有任何理由没收它。我们不是没收它,而是送它和你妹妹一起去医院检查,行吗?”孔若君不能不同意,他说:“我送贾宝玉去医院,不能用笼子!”
“我们带殷静走了。”范晓莹说。
“这么重的东西,那它干什么?”警长嘀咕。
“完全可以!”巩副局长说。孔若君一家在警察的护送下下楼上警车,邻居夹道欢送。当大家看到殷静时,众人夺眶而出的眼球在空中相互碰撞,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响,空气中弥漫着眼球水晶体破裂后独特的味道。
“没办出院手续,不能走。”院长说,“叫保安!”
“那是很珍贵的保龄球,价值数千元。”范晓莹说。
“办住院手续了吗?”殷雪涛反问院长。
“电脑软盘也偷?”警长思索。
“你们没交费!”彭主任说。
“大概是一个喜欢电脑和打保龄球的犯罪嫌疑人。”一个警员分析。
孔志方掏出一捆百元钞,问彭主任:“够吗?”
警长对范晓莹说:“据我们勘察,这是入室盗窃案。共有两个窃贼。一个是从一层的防护窗爬上来的,他从窗户进来后,给另一个窃贼打开了大门。他们实施盗窃后,是从大门走的。我们再去您的邻居家寻找目击证人。您有什么新发现,请随时同我联系。”
“她没有病,你们就没有权利将她留在医院。除非她是传染病。而她肯定没有传染病。”石玮说。
警长掏出名片递给范晓莹。
“你是谁?”彭主任问。
“我顺便问一句,”警长说,“您女儿怎么样了?”
“我也是医生。”石玮掏出证件给彭主任看。
“正在医院接受检查。谢谢。”范晓莹说。
“你是她什么人?”院长问石玮。
警长说:“越是家里有事时,越要提高警惕,你们出门时,一定要从外边反锁大门。对了,你们要安装护窗。还有,快去银行挂失定期存款。”
“我是她妈妈!”石玮说。
“刚才我们送女儿去医院时,太慌乱了,忘了反锁门。我们今天就联系安装护窗,什么时候能破案?”范晓莹问。
“你不是她妈妈吗?”彭主任问范晓莹。
“说实话,这样的案子很难破,我们连杀人放火的大案还破过来呢。一般来说,只有等这些混蛋犯别的事被抓住时,才可能供出积案。不过也不一定,这要看你们的运气了。”警长说实话。
“我们3个都是她妈妈!”崔琳说。
警察去敲邻居家的门,挨门挨户问有没有人看见陌生人从范晓莹家出来。
“我们都是殷静的家长。”孔志方说,“你们没权力拿一个不满18岁孩子为自己谋利益。咱们走。”
孔若君从窗户里看见楼下有招揽安装护窗生意的农民,他告诉妈妈。范晓莹马上下楼联系,在她身后,联系安装护窗的邻居排成长队。
“你们不能走!”一位专家说。
一个农民跟着范晓莹进来测量窗户的尺寸,他自我介绍姓杨,还将自家的电话号码留给范晓莹,双方约定明天上午安装护窗。
“为什么”宋光辉问。
杨农民走后,范晓莹开始收拾房间,她一边收拾一边哭。
“她现在属于国家,我们有权力研究她。”专家说。
“妈,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。”孔若君提醒范晓莹给殷雪涛打电话通报家中失窃的情况。
“每个人都属于国家,同时也属于自己。任何人办任何事都要依据法律。你们有强制留下她的法律依据吗?”崔琳质问那专家。
“给谁打?”范晓莹脑子乱了。
专家哑口无言。
“继父。”孔若君说。
宋光辉对院长说:“殷静已经很不幸了,你们如果有同情心,就不应该再给她增添痛苦,你们没有这个权力。我们有带走自己孩子的权力。如果你们阻拦,我们将控告你们。”
“我打,我打。”范晓莹反应过来。
宋光辉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给院长看。
院长回头跟专家们商量。专家们已经亲眼看见了殷静,再加上彭主任说已经为殷静作了能做的所有检查,检查结果都在。专家们同意放人。
院长让保安们后退。
“还有贾宝玉。”孔若君对范晓莹说。
“狗不能带走。”院长反对。
“为什么?”崔琳问。
“我们要研究它。”院长说。
“它是我们的私有财产。宪法规定,公民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,您想做违法的事?”崔琳问院长。
院长无可奈何。
孔若君见到了贾宝玉。
院长小声吩咐副院长对记者解禁。
殷静在家人的护送下离开医院时,被记者围住。孔志方脱下自己的T恤衫蒙在殷镜头上,以阻挡摄像机和照相机在光天化日下对殷静无礼。
专家们在医院会议室开会分析殷静,先由彭主任介绍情况,再看幻灯片,再看检查结果。
有专家认为这是一种罕见的返祖现象。
有专家估计是环境日益恶化导致的畸形。
还有专家认为那只叫贾宝玉的狗有问题。
不管专家们分歧多大,但有一点是一致的:没人认为殷静的异变是人为造成的。
会后,专家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。
编辑:儿童文学 本文来源:雪上加霜,众志成城突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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